<1> 那是条老街,很老的一条街道,里面只稀稀落落地住着几个人,几个孤独的老人。 那是座木楼,一座很老旧的木楼。那座木楼就在老街的最尽头,木楼里面只住着一个女人,一个美丽的女人,女人没有名字。老街的老人都叫她胭脂,因为她的母亲也叫胭脂。 <2> 胭脂已经不再记得母亲的长相了,只是在想念的时候去照照镜子,因为老街里的老人说她和她的母亲长的很像很像。胭脂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,母亲最后死的时候也没有告诉胭脂她的父亲是谁,也没给胭脂取名字,胭脂的母亲只是告诉胭脂,不要步上她的后尘,干净地过一生,可是胭脂却用了母亲的名字,从此也红尘。 〈3〉 老街的老楼后面不远处是一条河流,不大,但是河水很干净。每天的午夜,胭脂把客人送走,然后走到河流旁边,在黑暗里把折成了船的船只的日记放在河面上,让它随水漂流。胭脂每天都会在午夜来,每天也只让客人呆到午夜。 〈4〉 那天是胭脂的生日。胭脂没有接客人,只是坐在河岸上,轻轻的把日记折成小船。胭脂看着很远的河头,眼神有点迷茫。胭脂唱起了歌,很老的一个调子。胭脂记得母亲在教她唱的时候,脸上有淡淡的笑。胭脂喜欢唱着这个调,这个歌:“红藕香残玉燕秋。轻解罗裳,独上兰舟。云中谁寄锦书来?雁字回时,月满西楼。花自飘零水自流,、。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。此情无记可消除,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。” 〈5〉 老街里搬来一个男人。胭脂从老人们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。街头的婆婆沙哑着声音朝胭脂说:“胭脂,那孩子长的真不错,胭脂你也老大不小了,怎么还不找个男人啊?你考虑一下小周吧。嘿、那孩子真不错啊” 〈6〉 胭脂和男人见面的时候是在午夜,胭脂在小河边放掉了自己的日记小船。小船却被一只大手拿了起来。胭脂顺着望上去,看见了一张很干净的面庞,一副很干净的笑。男人说,很清秀的人,很清秀的字,你就是胭脂吧。 胭脂脸红了。胭脂第一次无法控制的心跳的很快。胭脂说,我是胭脂。 〈7〉 胭脂不在接待客人。胭脂把床头下那个红色木盒子拿了出来,木盒子里装着胭脂的全部积蓄。胭脂开始去男人的小楼,给男人打扫卫生,给男人做饭,男人总是在胭脂做完后握住胭脂的手,然后抱着胭脂听胭脂唱那首老调,那首老词。 男人是个有志气的人,虽然男人因为事业失败只能住进老街住进老楼。但是男人却从来没有被挫倒。男人告诉胭脂,他要重新开始,等他东山在起了,就接胭脂离开老楼。胭脂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抱着他,抱着这个叫他不安却幸福的男人。 胭脂送了男人离开老街,送男人去了另一个城市发展。男人带去了她全部的积蓄,带走了她全部的思念和她的心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