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西向三毛求婚。三毛说:我的心是玻璃做的,它已经碎了。
荷西说:我这里有一颗心,它是金子做的,我跟你换。
怆然泪下。泪下的,不仅仅是三毛吧。问问你,问问他,我们是不是都听过心碎的声音?
楷说:"你还是走吧,我决心已下。" 楷的女友,相恋八年的女友不相信,涕泪横流地摇撼他:"我已经放弃了跟那个人去美国,我已经决定为你留下。而且,而且我也从来没有爱上他。"楷说:"可是在你徘徊犹豫、取舍不定的那些日子,我清楚地感受到心在一丝一纹的龟裂、到如今碎裂开来的疼痛。原谅我,我背不动你打算做出的牺牲。我期望的是在两情相悦之后,共同需要的水到渠成,不平衡的付出和牺牲也能窒息爱情。原谅我,我背负不起了,这段感情"。
在怀孕七个月之后,篆向她的同居男友提出分手。 男友目瞪口呆地望住她,嗫嚅了半天,一句"为什么"也忘了问出口。篆抚着自己已经明显挺出的腹部,语调沉静温柔:"其实,也不为什么。只是那一句关于婚姻的承诺,你实在让我等得太累、太久。恋爱中,每前进一步,都需要作为女生的我来主动地提醒、要求,日复一日,当初的义无反顾变得可叹、可怜;爱,日渐模糊。当然,还是感谢你与我共同孕育了这腹中的生命,让我重温爱的温暖与被爱的回应"。
隶结婚了,新娘不是他爱的那个人。 婚宴上,他爱的那个女孩举杯向他和他的新娘祝福,止不住泪光莹莹;隶却是从容一笑,云淡风清,仿佛他才是当初那个负心背弃的人。隶说:"能够被背弃的,就已不再是爱情。她当然应该哭,她失去了一个爱她的人;而我没有呵,爱的感觉我还依然保有着,我失去的,只是一个并不爱我的人。至于新娘呢,反正都不是她了,谁也都一样了吧。我们也不会再练习相爱,只是学习相处,搭个伴儿过一生。"
草确定丈夫不会认真跟她离婚,可丈夫说,就是认真的。 草很镇静,泡了功夫茶,坐下来,有条不紊地追问原因。丈夫却暴怒了:"我就恨你这个样子,气定神闲,就像什么都握在你的掌心!"草说:"是啊,你真要离婚,我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、七十二般武艺使尽,你也还是要离。再说,我也不知道这是你第几次的婚外柔情了。我呢,也就是在你这儿挂个名儿,你还真指望我还有那年第一次发现你外遇时的狂热激情?!嗨,不过是懒得跟你离婚。再说,真要离了,你再上哪儿找一个老婆,看你隔三差五跟不重样儿的人缠绵,不眨一下眼睛?!"功夫茶稳稳地注进杯中,杯底却分明有碎裂的声音。
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,那颗金子做的心。 可我们不一定都能有三毛那样的幸运,换到一颗纯粹、坚强的心来面对一生。在寻找的过程中,似乎我们在不经意之间忽略了,其实我们该把自己的那颗玻璃心铸炼成黄金的质地,在爱与被爱的路上去呵护、包容别人,而不是只指望对方来小心呵护我们自己。
这是一个太多人急功近利的世界,有着太多的浮躁。我们已经习惯在理性中思考、在衡量所有的利弊得失以后再做出决断。爱情,当然也不例外。
楷女友的犹疑是人性本能的反应,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前面的她,当然地忽略掉了楷的心灵悄悄破碎的声音,理性的潮汐终于淹过了柔情的沙滩。篆也终于在她最需要爱的时候,放弃了她曾经一往情深、却没有得到相应回声的爱情。在隶和草各自的婚姻里面,那洒落满地的玻璃心的碎片,还隐隐地在它们那个尖锐的角上,挂着几缕自伤和伤人的血痕。
太多的时候,太多的你我,听到的,只是我们自己心灵碎去的声音,而忽略了那个人也会难过也会心碎。爱一个人的时候,我们是否该换一颗金子做的心,在理性和功利的世界里面,留一片不会轻易碎裂的晶莹,给他(她)...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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