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一位好友,在我刚刚二十岁的时候,她的名字,叫作洪;
她是我少时朋友的友人,最初相识在百尺河畔的一片小树林中,那是春天,鹅黄淡青的树叶正一片片展开。
那时,似乎是我和我的朋友好久没见面了,而我又经常在那里突击功课,所以约好在那里见面。那时,洪穿着一件红底黑色图案的蝙蝠衫,一条乳白色的小喇叭裤,陪着有人来看我,好像是说了很多意气风发、消沉、鼓励的话,说好了我一定考一中、繁华而后又时间记录一下《我们的故事》,记录我的1987我在和有人初相识时我们的那些精彩的难忘的傻事;而后便是留影啦,洪是站在我一边吧!静静的微笑着。。。。。。
1989年,我顺利考入繁华中学,考的还是相当不错,也许是为了一份承诺,但更主要是为自己贪玩找到理由,我迷恋上了看小说,武侠小说,看得天昏地暗;也就是在那时,我又因为请假回家不批准而自顾走了的原因得罪了我一位郭姓老师,他开始重点关注我,我差一点辍学。而后发誓,如果郭跟班我就去学文;郭老师最终没有跟班,d但我确实去学了文科;而后成绩一落天帐,后来去了外地,磕磕绊绊,再回到诸城,已经是1993年。
我记不清怎样又邂逅了洪。反正后来我们经常在一起说说话,或者吃饭,总之是很好的朋友了;似乎是年轻的敏感,我们只是一次轻轻说起我们共同的朋友,而后便都小心翼翼的不再谈起这个话题。那时,我是复读,敏感又骄傲,不太同其他同学来往,除了海涛等几个性情相投的,就是常常同洪一起到三里庄的水库逛逛,那里离她的学校近,又是学习的好环境。那时,真的不可能是感情,只是比朋友好许多,在一起感到很快乐。她又瘦了,对我们没在见面的几年,她只是说起她高考也不太顺利,所以来到九中。我也没有问。在青青的河边草边,看书,背历史,有时候无意中抬起头,却是目光相遇了......
我又一次想起承诺,我同我在军艺的一位朋友商量,决定去考北电或者中戏:然后是突击学习,到图书馆查阅资料,做文艺常识笔记。那时,我已经没有时间将世界文学史全部看完了,洪用她隽永的、象男孩子那样地小字,为我做摘要,小小的,工整又翔实,就像精致的“小抄儿”,我不知道她熬了多少夜。
新的难题又出现了; 考试需要费用,我犯愁了,根本不敢向家里说——我之前的辗转各地已经花了家里太多的钱。我犯愁了,洪来找我了,说一定要陪我去吃饭,然后好像是在大街上逛了好久,还淋了雨......她唱了好多歌,不让我发愁,她一定让我笑,她说钱她想办法。
那年五月,京城烟花烂漫,可那不属于我;我的成绩不好,费用也太高,济南的几所艺校是不屑去的(少年心高),后来,我紧急参加普通高考,最后被济南一所中专学校录取了。
洪又落榜了。我不知道如何是好!那时,正好西安电子科技大学招收自费班,我去找洪,辗转找到洪家,洪却没有在家;洪的父亲在絮絮的谢着我的好意,又说起洪,说她是独女却不懂事,说起她前些日子非得逼着他借钱也要借给一个朋友钱,他的日子并不宽裕......
我惊呆了。我一片狼狈,我不知道怎么离开洪家,我自始至终没敢承认我就是那人,那个拖累别人的人。我惭愧,匆匆忙忙将手续留给老人,逃也似离开洪家。
再次见到洪,是我将近毕业的时候。我陪她去了大明湖,她沉默了许多,我们却不在是那末无间了;再后来,在西安,一个小伙子陪她来接待我,她似乎工作没定下来,正热衷于仙妮蕾德,我劝她,她却不听了,见那小伙子,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男友,心中有点怅然。
又过了一年多,传达室中突然给我一封洪的信,竟然是半年前的:洪说,她有点紧张,看我又没有办法。那时,她的传呼停了,我写信,也没有了消息。我不能用惭愧来形容我,甚至我有点卑鄙。在我最难时帮助我的洪,我竟然在她最难时没有搭理她。我素知道她的性格,不到不得已,她是不会开口的。洪一定伤心死,或者是不屑一顾,因为我无情无义。那之后,我再没有了洪的消息.......
今天,时光去了,我也有了安静的生活,我再也没脸去洪家,问她,洪,你在哪里,你好吗,你还记得你这个卑鄙的哥哥吗? |